大脑里挑石头散文

　　那天下午,我在屋内踱步,来来回回。狭小阴暗的屋内,只有西南角的天窗透着些许微弱的冷光,却也被我窸琐的步子踩碎了。

　　我的头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,去医院拍的X光片,结果却不太好,显示我颅内有很多石头。石头太多,医院也不敢接这个手术。但这么久的煎熬,我实在是难以忍受了。

　　外面下着小雨,已连续好几个月,以至屋内潮湿得使我身上长出了菌菇。我去到后院的杂物间拿锯子,我狂喜着困扰我多时的头痛就要解决了,心中很是激动。

　　要知道,给自己开颅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我得先钻个眼,再开始锯,尽管很费劲,但最终我还是忍着剧痛锯开了,记得以前上卡门老师的手工课的,我做的小板凳就没锯直过,这次也一样。我随手将那附着有头皮的顶骨扔到一边。

　　这时,我兴奋地搓了搓手,将我苍白而修长的手伸进颅内。的确,有很多颗粒状硬块。幸好我的这么多年养的指甲足够长,能很好的将大脑夹住。虽然抽离大脑的时候伴着一阵阵短暂的抽搐,呼吸困难,痉挛和剧痛,但一切都是值得的。我不顾一切,将我的大脑剥离了我的颅腔,一阵喘息之后我才缓过神来。

　　此刻,我的意识已比较模糊,双眼也看不太清,可能是光线太暗的缘故,我将书桌前的灯管打开,我暴露刺眼的白炽灯光下，显得那么突兀。我摸索着从架子上拿到工具箱,取出镊子,表面摸起来粗糙了很多,可能是这潮湿的环境让它生了锈。

　　我举起镊子,手有点抖,不太稳,另一只手扶着还在冒血的脑子,以防打滑。

　　大一点的石子更容易清理些,扯掉的石头还粘附着些许大脑皮层,我把清出来的石头放到铁盘里,发出清脆而愉悦的声响。扒开来看，很多嵌在里面的石头即不好找也不好处理。

　　这个下午,我继续意识模糊翻找着藏在我脑子各个角落的石子,并将其清除,外面的雨也在继续,你们知道为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