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帮的春天散文

　　朋友这种事情，有些时候象滚雪球，越滚越大。关系好的时候，两个人自然与彼此的朋友也熟悉起来。然后，朋友的朋友，朋友的同学……类似于资源共享。

　　女人帮最初只有六个成员。那个时候我排第三，被人称为“小三儿”，非常盼望队伍发展壮大，我好早日摆脱这个称号。现在，已经有九个人，我排第五，得遂心愿。

　　1小姐夫

　　大年初八，我们在瑶家相聚。小姐夫初七就开始设计菜谱，把肘子烀了出来。初八那天，更是亲自在厨房掌勺。以致于，大家一致决定，等到夏天出去游玩时，不带其他家属，一定把小姐夫带上。

　　只所以称他为小姐夫，是因为瑶比我们大，而他比我们小……换言之，瑶同学姐弟恋。而且小姐夫对她忠心耿耿，可昭日月。体现在一些细节，比如，她父亲病了，他伺候在病床前，整整一晚上没有睡好，第二天说什么不回家休息一会，而是继续躺在喧闹的病房短暂休憩一下。

　　那么吵，自然是睡不着的。

　　比亲生儿子照顾得还好。

　　比如，两个人吵架了，瑶出来吃饭，晚上，他还会来接她。就象没有发生过这事一样。当然，他俩吵架，是瑶态度粗暴了，我更加觉得他仍旧这样主动体贴她，实为难得。

　　比如，他有时跟她说什么，很自然的就称呼：媳妇。跟亲戚家聊天，别人要送他蛤蟆，他是不吃的，但也拿了回来：“你嫂子吃。”

　　那种认同感，就自然流露在这些称呼上。

　　比如，她要在家招待朋友们，他就忙前忙后做饭炒菜。

　　那天，几乎每个人都敬了小姐夫一杯，铭喝醉的时候，更是不知和小姐夫耳语着什么，这当然是在表达着对他的认可。

　　2低音炮

　　丹来的时候很匆忙，要赶场。她自己家的亲戚要聚餐，她这个长媳自然是不能离开的。于是她只停留了不到二十分钟，就匆匆离去。

　　可能是因为这样，她的声音，比平时高亢了许多。

　　一个人声音一旦高了，通常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，或是周围太吵，或是流露着内心的不安定和慌张。

　　有时我觉得，那些在场合里高声谈笑的女人，如果分贝过高的话，可能与性格有关，比如爱表现自己，个性张扬。还有一种正好相反，是内心缺乏安全感，才会如此吵闹。

　　丹今天的声音格外的高，高到有点刺耳朵。

　　或许是事情都往一起赶，她忙碌而焦躁。

　　等她走了以后，安静了许多。

　　不过随着酒越喝越多，苏的声音，也越来越高。

　　她今天欠欠的，具体表现为话特别的多，特别的展现她的伶俐。

　　打牌的时候，大家一致认为她“触电门上了”。

　　就是触电了，受刺激了。

　　别人用手打麻将，她用嘴和手一起打麻将。

　　笑得格外欢，说得格外多。

　　最后她成功地赢了。

　　我在一边看电影，但也感受到她不太对。

　　于是吃饭时，我没往她身边坐。

　　当她这么欠的时候，坐她附近肯定没好事，有可能被她灌酒。

　　她觉得自己又风趣又活泼的时候，自然是需要一个目标来做对比的。

　　我可不想成为活靶子。

　　最后，她的声音已经超越了丹，成为第二个低音炮。

　　不过，大家全喝醉了。

　　我中途已经坚持不下去，躺在床上休息。

　　铭不放过我，又把我揪了起来。

　　等我回来一看，所有人已经都成了低音炮，全部在高声抢话说。

　　喝酒通常有几个阶段。

　　最初，大家吃菜。一边轮流起来劝酒。

　　再喝一段时间，都喝得差不多了，都想说话。谁起来提酒，都半天喝不下去，因为她的话，通常会被别人打断，拐到其他方向去。

　　然后进入小组讨论阶段。每个人，都在和邻座的人私语，不知道都亲热的说着什么。

　　如果有人把大家注意力又唤回酒桌，彼此都开始抢话说了。

　　一个比一个声音高。

　　3

　　昔日忠厚的女伴小粉，现在觉得，要大家一起喝醉才高兴。

　　于是会灌我酒。当我不胜酒力，头晕，躺下休息的时候，她会把我揪起来。

　　我又不胜酒力，又躺下的时候，大家要去唱歌。

　　我强烈要求回家，但她们不准。

　　在歌厅躺着，也睡不着。歌声太大了，音响太强烈。

　　于是起来，和她们一起吼。

　　不管是谁点的歌，不管是谁在唱，不管自己会不会唱，都跟着参与一下。

　　而小粉，自然是又唱又跳又说，极为尽情。

　　生活给了她太多压抑，在这样的时刻，充分放松。

　　她说过，同事已经有几个三四十岁就得癌症的了。她可不想憋出病来。

　　4

　　苏又开始比较活跃。在音乐声里，起来轻飘飘的蹦蹦跳跳。主动邀请男人跳舞。

　　各种她自认为美妙和轻盈的姿势。

　　她已经有两三个月不这样了。虽然有一段时间，这是她的常态。比如吃饭的时候，看着对面的人，扑闪扑闪的眨她的睫毛，带着她觉得有魅力的笑意。

　　让我觉得，她和男朋友可能相处得并不好。

　　她又缺爱了。不象从前是默默的缺，现在她是主动想抓住什么，想向生活，向周围索取什么。

　　让女人安稳，有一种是常态。就是有些女人生性安稳。另一种，是内心有安全感。觉得不必如此展示，不必开屏，也是孔雀。

　　她想扮演这样万人迷的角色时，或者觉得万人迷就是她本身时，其实她的内心，已经极度缺乏安全感了。

　　5

　　当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剽悍时，相形之下，我似乎仍旧如故的“老实。”

　　在她们剽悍的时候，我突然想躲开。觉得象面对几只吸血鬼，而我会不小心成为猎物。

　　以前，父母经常说一句形容词：老守田园。

　　指那些没有什么本事的农民，生活方式没什么变化，一直固守着土地。

　　也指人不愿意接受新的改变。

　　我当然不想老守田园，可是也不想象她们那么剽悍。

　　不是伶牙俐齿，不是你表达欲望强烈，不是你一点亏不吃，就能真的得到更多利益的。

　　尽管身边越来越多的女人，发现了这一好处。

　　于是她们也变得伶牙俐齿、表达欲望强烈、一点亏不吃……

　　我还没有改变。不知道是否有一天，也会变得和她们一样。

　　这都很难说。

　　因为原本，她们也不是现在这样子的。

　　6

　　醉酒分几个阶段。

　　最初，喝得很美。欣欣然，都很高兴，脸上带着笑意。

　　这是最好的阶段。有的人喜欢喝酒，就是喜欢这种感觉。

　　再喝，就有人不开心了。或许是心底本来就隐藏着一些郁结。让酒全部引了出来。有想流泪的感觉。

　　象我这种九型人格中的四型，就开始情绪溃败。所有的悲伤和怀疑，所有的不如意，都一股脑涌上心头。

　　会做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情。

　　古往今来，酒后都会发生一些故事。最糟糕的结局是，当事人失忆，第二天说，什么都不记得了。当时很任性，后来很麻烦。

　　不过，这也和性格有关。有的人即使喝醉，仍旧是笑意醺然。有的人，即使喝得不多，也会痛哭流涕……看他们心里，都隐藏着一些什么。

　　醉酒最后的阶段，就是有人开始闹。这也与平时的性格有关。对于我这种人来说，还从来没有达到闹的境界。我可能就睡着了。

　　目前的我，还没有闹的心情。也不会放任自己如此。

　　闹的方式有很多。基本表现为不听话。有用力反抗别人的约束的。有平地摔跤的。有骂人的。有扭打的。

　　有没事找事的。暴露了心里面，平素的那些不快乐。

　　因为我先醉倒，反而少喝了很多酒。等最后我缓过来的时候，发觉她们大部分都醉了。

　　于是看着醉态众生。这或许是缷下面具后，一些人的真实面目。没有被道德伦理束缚的。没有被礼仪客套包装的。

　　有一位朋友非常反对女人喝酒。告诉我，女人醉了，更是丑态毕出。

　　不过我还是接触酒的，尽管我对白酒和啤酒，都不喜欢。喝它们，对我来说，是一种浪费。

　　在很熟悉很熟悉的朋友们面前，可以放心一醉吧。我想，她们醉的时候，是很信任的，信任着这些人，不会反感，不会蔑视。

　　我很少醉得一塌糊涂，习惯把一切事情，控制在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。难道是因为，对世间，对世人的不信任？